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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何国门:从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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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2 16:55: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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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记
文 / 何国门

http://www.jingduzhai.com/brand-49-c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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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国门

  24年前的9月,一个刚刚告别夏天的初秋,我在校门口挥手送别父亲。16岁的我,从此就得一个人在绍兴安顿自己的生活了,不免神伤,但很快又为自己拥有了自由而兴奋起来。
   我没有回校园,顺着校门前的河岸,踩着一路旧石板,漫无目的地探访这个陌生的古城。不知不觉逛到了“戒珠寺”,趋前看介绍,竟是书圣王羲之呆过的地方。进里面,并不像寺庙,也没有菩萨,中间大房子里挂满书法。我被一幅隶书吸引,绞转翻腾的笔法,气象却很静穆,我没见过这么好的隶书。我记住了作者叫鲍贤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鲍老师的字。
   我从此爱上隶书了,偷偷学鲍老师的笔法。第一学期,我的一幅隶书就入选了全市的一个大展。美专的课程以西画和工艺美术为主,书法课排得不多。书法老师傅琳琳先生,取了个像女人的名字本来就幽默,见到其人,言语神情俱是诙谐搞笑作派,因此喜欢书法的同学很多。
   1991年初夏,高我们两届的学长在学校里举办毕业展览。在洒满阳光的走廊里,见傅老师很恭敬地陪同一位比他年纪稍长的男子走来,傅老师向我介绍:“这位是市书协主席鲍老师!”我赶紧向鲍老师问好,鲍老师热情招呼我这个毛头小子,声音很浑厚而洪亮。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鲍老师:清瘦高个,额头很饱满,穿着一件随风飘荡的白衬衣,像个诗人,让我联想到他署在书法上的斋号——望帆轩。
   我在美专时开始在《书法报》、《书法导报》、《青少年书法》等报刊上发表作品,也在河南省书协、浙江省教委等单位主办的全国、全省书法大赛中获奖。也不知天高地厚把作品投给中国书协主办的展览,只是结果都杳无音讯。
   1993年9月,我毕业分配进了县电视台工作。新昌的书法氛围不错,一大帮书法朋友经常一起玩。我常邀当时分配在邻县嵊州教书的学妹斯鸿来新昌玩,斯鸿很喜欢新昌,也慢慢喜欢上了我。1995年10月的一个美丽秋夜,她在石城山上终于答应成为了我的女友。
   收获爱情的时候也收获了艺术。1995年我的篆刻第一次入选了中国书协主办的全国展,1996年我的书法在全国首届扇面展中竟一步登天获得了一等奖。斯鸿也紧接着在1997年获得了全国七届中青展三等奖。
   新昌的书法活动也多,鲍老师来过新昌好几次,我们也到绍兴去举办新昌书法展,请鲍老师来指导。每次见到鲍老师,他总讲表扬我的话,让我觉得比得奖还开心。
   1996年,鲍老师调任省文物局工作。到了杭州后,鲍老师时时惦念着绍兴的书法,常回绍兴与书法朋友喝茶聊天、牵头组织展览、把媒体给他的宣传版面让出来推介绍兴书法群体……。网上有人说鲍老师是王羲之派来重振绍兴书法的,我看不是戏言。师母王挺老师,绍兴教育世家,远祖或就是王羲之。师母是鲍老师在贵州大学里的同学,才女校花。鲍老师是宁波籍的上海人,毕业工作一年后随王老师调来绍兴师专执教。1985年,鲍老师在绍兴这所唯一的高校里,创建了专门的书法教研室,在当时,师资规模在全国仅次于浙江美院书法系,这是鲍老师的远见。而今,书法教研室已发展成规模很大的兰亭书法学院。
   1998年1月,我正式辞去了电视台工作,自己操持一个设计工作室,有为“钱”途的考虑,也为艺术的考虑。
   我自小有收藏古物、字画的癖好。工作以后挣钱了,买的古字画更多起来,习惯翻看一些画史典籍,所以我似乎比较明白什么样的艺术家会被历史记取,什么样的作品能够传世。后来,古字画越来越贵且不可得,我觉悟到应该打破自小“好古”的情结,把收藏的目光投向当代。于是我开始较集中的购藏鲍贤伦、徐正濂、石开、田黎明等老师的作品。
   我第一次打电话给鲍老师想求两件作品,鲍老师接电话时说正出差外地在高速上,但第三天我就收到了鲍老师寄来的两件大对联,并坚持说不必言钱是赠送给我的。我坚持把钱包信纸里寄给他。
   后来我每年都会寄钱给鲍老师,取回的作品既多且好。至今我收藏鲍老师的作品有数百件了,是我收藏中数量最多的藏品。不断有人闻讯来求我割让一些,我怎么会舍得!
   我把鲍老师的字一件件轮挂于墙上,慢慢欣赏品读。我从1989年第一次见到鲍老师的字就被迷住了,在我觉得这样的好已是无以复加时,鲍老师又会悄悄蜕化出令人惊艳的新貌来。这变化倒不是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鲍老师的书法前后贯穿着一条主线,风格始终是确立和明晰的。倒回去看他以前任何时期的作品,它又是独立和完美的。
   伊秉绶的书法我很喜欢,可流传于今的字,也有很多不足以打动我。邓石如的书和印我都很喜欢,有一次我在合肥看了邓石如书法展,我当即打电话给鲍老师说:“您的隶书我看比邓石如好!”鲍老师否定说:“你得站在邓石如的时代背景来评价他才对。”篆隶在秦汉辉煌之后,低迷消沉千年,终于在清乾嘉时期得以与碑学兴起而重生,重又登上书法舞台中心,其功勋人物即是终身布衣的完白山人邓石如。
   我把鲍老师的书法也放到整个时代背景中去看。清代激活了隶书,邓石如、伊秉绶、金农、赵之谦等擅于隶书的大师林立,至吴昌硕止,清朝300年历史结束,隶书中兴的时代也结束了。民国至当下百年,写隶书者不可谓不多,然只是清季的遗绪耳,振聋发聩者未见。鲍老师鲜鲜墨色,却熔秦铸汉,去繁为简,化古为新,一扫百年陈腐之气,光烁天下。
   不过这光芒,当时许多人或不觉得有多强烈。鲍老师也不在乎别人,自顾大笔挥洒着。而我坚信,隶书的又一位大师已出现!
   2005年暮春,我做父亲了。儿子呱呱坠地,重九斤二两,个子高人一头。我给他取名“公望”,一是说他是大家的希望,二是希望他能接一些元代大画家黄公望的气。望着襁褓中的儿子,我决定要赶紧做一件事。
   在儿子熟睡的床边,我用心地给鲍老师写了一封长信,倾吐我想拜他为师的愿望。鲍老师回信道:“我们已是朋友,可以经常交流,没必要拜师的。”
   我又去了第二封长信,说:“泛泛之交多也,我若错失与大师的师生之缘,将是我一生之痛!”鲍老师这次破例地过了很久才回复我,信中还是婉言谢绝了。
   我又去了第三封长信,抱定立雪鲍门的决心。我又苦等了很久,终于收到了鲍老师的回信,我一拆开信封,便见鲍老师改称呼我为“国门弟”了。我起身绕城飞奔一圈,欣喜若狂!
   鲍老师随信还赐赠我一幅对联,联曰:“梅好不妨同月瘦,泉清莫恨出山迟。”我把它裱好挂在工作室的正堂上,日日相看。我出生在梅花初开的月光之中、大山深处的清泉之下,与联句太吻合了,只是寻思不解:当初鲍老师是怎么知道我这般“底细”的呢?
   我坚持一定要按传统的礼俗来举行拜师仪式。2005年9月,我捧上一大盒内装自己刻的六十枚甲子纪年印章,在西湖边的酒店里,与斯鸿一起在红地毯上向鲍老师和师母行了跪拜礼。从此,我心里就认作他俩为我的另一对父母了。
   鲍老师在席上对我说:“做好艺术先要做好人。”我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鲍老师在下属眼里是个好领导,在书法人眼里是个好老师好主席,在妻儿眼里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凡见过鲍老师的人,都会说鲍老师的好。我要向鲍老师学艺术,更要向鲍老师学做人。
   2006年初夏,我与表弟杨轶在新昌一个极简陋的地方搞了一个很小型的双人展。展前我们印了一大叠请柬,其中寄了一枚给鲍老师,也没有打电话给他,原意只是向他汇报一下近况而已,根本没想让他大老远来。临展览开幕一小时,我突然接到鲍老师电话,说他已快到新昌了,问展厅怎么找,我方才明白自己太少不更事,不该把请柬当传单发,害苦了鲍老师。鲍老师告诉我还是从北京赶回来的呢,真教我又激动又愧疚!
   每年我会照例两次去鲍老师府上拜谒问学。鲍老师的家不大,最好的房间做了书房,客厅的空间比较小。公望刚会说几句话时,天真地对鲍老师说:“师爷爷,你家太小了!”鲍老师开心地笑笑:“呵呵,还是你家大吧!”儿子毫不客气:“是呀!我家大得可以踢足球!”
   鲍老师家的客厅主墙上横挂着一幅沙孟海先生四尺整纸的字,一下气场就大了。鲍老师每次总是把这幅字下面的大沙发位置让我们坐,我掏出习作请他看,他并不多说小而具体的问题,而是讲正与奇、生与熟、巧与拙等关系,还比如好书法应有怎样的精神、气质等比较大而抽象的话题。有段时间,我喜欢“画字”,捏造些怪异的字法、别样的笔顺,以此炫耀。鲍老师说:“国门,我有秦汉简隶为‘靠’,而你喜欢戛戛独造,你的路走得比我累呵!”鲍老师是在暗示我别耍小聪明,我明白过来,于是我认定颜真卿为我的“靠”。
   鲍老师也会跟我讲讲他近期在书法创作上的思考,也会聊聊他对当下书坛人和事的看法,也常询问关心我和斯鸿的工作、生活、父母的身体如何等等。师母也总是陪在一起聊天,她是一位对外国文学深有研究的教授和学院院长,但她平时总是与我们聊些家常,还与公望开心地玩捉迷藏。
   拜入师门至今第九年,我笔下的气息一点点沉厚起来,也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回首重读以前旧作,已是不堪回首。看来我是接住了一些鲍老师的“气”,而鲍老师是我最大的“靠”。我感谢鲍老师!
   其实我拜师的念头很早就有了,当初迟迟不敢写信,是怕让鲍老师也怕让别人误解我目的是傍大腕、谋私利。有谋私之心我承认,但我暗暗坚守自己的原则:只谋艺术本身之私,不谋艺术本身之外的私。拜师后,我没有主动参加省里和全国的竞赛类书法展,我不能让作为评委的鲍老师为难或被误解。我并不排斥展览,感谢展览曾经给我积累了重要的人生资本,但此时我更有一份自信和明白:最终靠作品说话。对此,鲍老师很认可。
   鲍老师说:“每年应该有计划地做一些事才好。”这话似乎是他在对自己说,又是在对我说。
   去年5月,我用了两三年的时间,给自己编印成了一本较厚的书画印作品集,鲍老师费了很多心思为之审稿,还妙笔为书作序、题名,给书大大增色。我原本打算只在网上晒下这本书,并不想搞实体展览。同门师弟青凯主动承揽包办为我在北京举行个展和新书首发,这般好事我岂能说不,只是我想好一切要简单行事,不请大腕和北京以外的人,尽量不麻烦别人。这次我主动明确地跟鲍老师说,不邀请他去北京展览现场了,鲍老师语气肯定:“国门,北京我一定去!”展览那天,众多名家大腕纷纷来捧场,这是对我的关爱,也是托鲍老师的福。在北京,一提起鲍老师,人人都说好。
   我安居于小城新昌的城市山林,心底的宁静滋润让我的艺术也愈加祥和美好。我对鲍老师说:“我于今越来越看淡名利了。”这话让在座的师爷爷姜澄清老夫子诧异:“我近八十岁了,可还没敢说这句话呢!”我赶忙纠正:“我是看淡眼前的名和利了,而是把眼光放在很远处,我是在乎很远处那个大大的名和利。”鲍老师和师爷爷都笑了。
   我家的入口处,挂着鲍老师题的两个大字“得宜”,黝黑的浓墨写在金笺上。我每出门看两眼进门看两眼,落款几行小字云:“处置世间万事之最高境界,无非此两字而已,勿存他念。”做人做事,得宜最好,也最难!这个“宜”,没有标准,又常因时因地因人而变化。而鲍老师,总能把握他最得宜的状态,做着最得宜的事。
   鲍老师博学笃行、潜德不耀,但书坛“鲍风”却让人难以抗拒,深深影响了当代隶书乃至整个书法界的创作和思索。鲍老师擅于书法理论,近年他说不爱撰写纯理论的大文章了,但他的书法实践,就是当代最大最前沿的学术成就。我爱呆呆地凝视家中挂着的鲍老师的字,我总觉得他乌黑深邃的笔墨里有很多玄妙的信息,隐隐能看到画的痕迹、印的痕迹、诗的痕迹、音乐的痕迹、禅的痕迹……还有更多东西,我未必能解读得到。
   鲍老师在西湖边上执掌文博系统行政一把手已十七年,政绩卓著,又为湖山勾留,几次放弃升迁,他对这片土地爱得太深沉。或许再过不久,鲍老师可以在文博事业上完全功成身退了,可以更专注于他热爱的艺术了,或不囿于书法。鲍老师开始打算着一段新的精彩人生旅程,我们也很期待。
   我想象鲍老师二十年后的样子,红光满面,胸前大美髯飘飘,与师母携手来登天姥山,山路峻峭,二老却健步如飞,众弟子追随其后,时天上有五彩霞光洒下,人与山色,绮丽无比!(静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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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7 08:5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了。精神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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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7 15:36:24 | 显示全部楼层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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