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艺分子 发表于 2010-5-29 18:28:21

彭斯专访:他正年轻

时间:2009年7月14日
地点:北京彭斯工作室
采访: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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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彭斯,使我的心灵感受到很多震撼,以至于整理完采访初稿,我的心还久久沉浸在他的精神境界之中。也许那种境界也是我一直期望与追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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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我第一次采访你是在2007年4月,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我发现你的发型与两年前有所变化,那时候你的头发比现在长,你发型的改变有什么含义吗?

彭斯:头发短一点我觉得看上去更随意、正常一点,也没那么另类了。现在觉得在作品上是要追求自己的风格,而对自己形象没有那么在乎了,心思也不在这里了。

记者:你现在的心态同两年前相比有哪些改变?

彭斯:这从作品里能感觉出来,但不太明显。也可能心境的改变会使作品也发生一些改变吧。你在追求这些风格的时候慢慢地会有所收获有所体悟。绘画促进了我对心境的追求,而我对心境的追求,比如清净和平淡又在画里得以体现,这是相辅相成的。

以前我认为生活就是艺术,现在并不那么坚持。现在觉得生活就是生活,因为把生活过的很艺术的话,与现实生活本身是有一些冲突的。再加上现在工作与住所是分开的,比如现在画室在郊区,这里鸡犬相闻、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安静感觉,可以看见那些花花草草,心自然就平静一些。

记者:这种工作与生活分开的状态是你之前的愿望吗?

彭斯:也并不全是,这是生活所推动的。

记者:在绘画方面你有了哪些新的体验?

彭斯:最明显的是现在一幅画要画很长时间才能画完。以前的画面反应情绪的东西更多一些,反应情绪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笔触。而现在更注重的是画面的形和颜色,相对更理性、厚实一些。但即兴的创作也是很重要的。有些局部我还是很即兴的画法,比如草、石头、头发、眼睛等,因为这些有时只有感觉到了才能画好。

记者:谈一下你的从艺之路。

彭斯:我小时候练习过写书法,偶尔也用毛笔涂画一下,那时候不知道宣纸,经常买那种红白喜事用的纸,用手帕蘸水擦一下就变成了能晕开的国画纸一样的了。那时侯想当书法家的志向是有过的,现在却一不小心走上了绘画的道路。

父亲见我又是写字又是画画,于是觉得我有美术天赋。我正式学画是从上高中的时候读初中时我的成绩还可以,文化课成绩考重点高中也差不多吧,当时我们那有一个职业高中,里边有美术专业。高考的时候我爸让我报考那所职业高中,我那时觉得对我是一种羞辱,当时我还哭来着。但最后还是只填了那一个志愿,直接进了美术专业。到现在还经常提起这件事,父亲总是好像很自豪地抿嘴一笑,什么也不说。

一到学校,我们班里有几个画画特别好的同学,他们临摹的静物素描都很好。原来他们以前学过画画,他们是县里的,而我来自小镇里,之前我笔都没动过,连专用的中华牌铅笔和橡皮都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临摹了一张,发现比他们画得都好,这使我一下子增长了许多信心。后来的专业成绩一直都很好。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越画越喜欢画画了,喜欢真是好重要。

我当时还不知道有中央美院,只知道有个中央工艺。快高三了,我们班转来一个同学,他说衡阳有个画室,是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的张方白老师办的,我那时才知道中央美院是最好的。那我就考中央美院吧。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就到衡阳去学画画了。学画画后对我的触动特别大,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厚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画油画了。哦,想起来了,之前也画过油画,自己照着书上介绍的方法做框、绷布、做底,临摹了一幅印刷得不太好的弗洛依德的《叼烟斗的老者》这倒是很有意思。

记者:你觉得写书法对您的绘画产生了哪些影响?

彭斯:学写书法对我的绘画特别有帮助。它培养了我对形的敏感。现在更多的是气度和品质。我最喜欢魏晋时期的书法,像王羲之、王献之的。也喜欢徽宗的瘦金书。喜欢那种俊永、天趣的感觉,在画画上也想追求那种感觉。

记者:你毕业于中央美院的版画系,但您却喜欢画油画,您当时选择报版画系是什么原因呢?

彭斯:我虽然是版画系毕业的,但我到现在还是不会画版画,这是真话。为什么报考版画呢,这说起来是一个巧合,当时我考美院的时候,油画系已经报完了,而版画系的还有一个名额,于是我便报了版画系,我正好是103号。第一年考专业就通过了,但由于英语课成绩的影响,第二年才考进美院的版画系。

版画系在当时是比较先进的,很注重思维方式的训练,在版画系求学的4年真是受益良多,不仅开阔了眼界,也慢慢地培养了一种敏锐的思考能力。平时一直也在画些油画,大多已是“非油画”了。

记者:在你从艺的过程中哪些人对您的影响比较大?

彭斯:高中时的启蒙老师非常重要,虽然他们有他们的局限性,但在高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我们讲齐白石、黄宾鸿、梵高、安迪沃霍尔这些人了,这是非常难得的。老师很喜欢我,我也总是爱问他,他教给我更多的是做人方面的道理,他的品质非常的清高,很正派。除了父母之外,这是对我人生观影响比较大的老师。

98年的时候,我看了一本张抗抗的书《情爱画廊》,描写了一个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的画家在江南水乡的经历,就像一个美丽的梦一样,这对我的影响很深刻。促成了我想当画家的梦。我喜欢罗丹的雕塑,也看过描写罗丹的《情欲世界》。大学的时候学素描,鲁本斯、伦勃朗的素描我和同学们都看。还有西班牙抽象画家塔皮埃斯等很多人,对我都有影响。

真是要感谢李晓林先生,是李老师教给了我对形体严谨的认识,画面的干湿浓淡及概括和灵动。当时大部分人都很热衷现代及后现代艺术,这种传统的基本功训练真是太难得了版画系先生们的艺术品质及言行对我们都有很深的影响。

那时候也很关注西方的后现代艺术,这里我大概地列出对我有影响的西方画家的先后顺序就很有意思了,像莫奈、马蒂斯、波纳尔、蒙克、波洛克、安迪.沃霍尔、杜尚、克莱因、巴塞利兹、阿利卡、德拉克罗瓦、鲁本斯、凡代克、卡拉瓦乔、提香、丢勒、荷尔拜因、拉菲尔、达芬奇、凡爱克、魏登等等。可以看出我走的一条路线大约是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然后从后现代主义直接追溯到古典传统,从现代走到传统的。

毕业后教书的时间中,虽然闭塞却也清闲了,有时间慢慢想些问题了,于是我把在美院吸收的东西进行了一个慢慢的消化过程,那时候又发现自己其实是比较传统的,慢慢就开始喜欢欧洲古典绘画,因为之前我都只是看个皮毛。那时候我又买了很多国画的画册,很喜欢中国画里边所表达的情感和意境。我看了中国传统的再看西方传统的。经常来回地琢磨,对于中国传统中绘画的喜好也有个先后的顺序,最早是八大山人,宋的花鸟,唐的人物和山水,元的山水,六朝。有些好心的朋友告诫我,说我的画没有以前的锐气了,我认为画画还是顺其自然吧,将来没准不画画了。(笑)

记者:你在画画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挫折?您是怎样面对的?

彭斯:到目前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我自己不想画画了。2003年,我快毕业了,面临着毕业的压力。同时我也突然很厌倦画画。因为在画画的时候我感到极度的疲惫,每画完一幅的时候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那时候自己觉得虽然是中央美院毕业的,但当一个画家的希望还是很渺茫。大概有一年的时间我基本上没有画画。恰好在那年有一个油画协会组织的展览,我的一幅油画作品《大卫·科白》在北京的选拔赛上被选上了。展览就在中国美术馆,我的作品正好挂在陈丹青老师的作品旁边,我觉得很荣幸,内心很久未点燃的火柴突然被划了一下,这使我重新拿起了画笔。

记者:谈几幅你的代表作品的创作过程。

彭斯:《屈原之死》是07年春节的时候创作的,我不但喜欢屈原的精神,也喜欢他的诗。屈原喜欢在身上佩带一些香草以示高洁,比如《离骚》中的诗句:“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我自己也喜欢花和草什么的,尤其是我觉得,一个男人的身上佩带着花草,它就赋予了一种意义了。

《玫瑰君子》与《口角噙香》的想法同时得益于《红楼梦》中的诗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毫端蕴秀临窗写,口角噙香对月吟。”我觉得一个男的嘴里含着一支残败的玫瑰,这样的画面特别美,是一种忧郁的美。中国的传统画和诗歌里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萧瑟,像屈原、杜甫和曹植的诗歌中都有萧瑟的感觉,这种意境是很苍茫的。屈原和曹植都是贵族,我喜欢他们天然去雕饰的自然、高贵,同时又那么深刻。国画发展到宋以后,画家大多具有很好的文化修养,他们会把那种很内省的深刻都表达在画里面了,我在画画的时候也喜欢追寻这种感觉。总的来说,我现在在绘画上追求的是先秦魏晋时期的天真自然,无勉的高贵,元明清时期文人的内省深刻。

再比如画这幅《屈原之死》时,我把我对父亲的尊重和崇高的爱都转移到了他身上,所以我才会以这样的构图来画屈原的。描写屈原的死,其实是想感怀我认为的一种很美很高的精神死了,所以我并不是在画真正的屈原,而是在表达屈原跟我们现在的关系。

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自认为是一个很中式的人,但有时候突然又想到西方去了,思维很跳跃。我和传统之间存在一种纠葛,纠缠不清,我并不是要一心一意的顺服它,但它又不得不让我去顺服它。我对它有那么深的感情,我想爱它,想和它在一起,所以有了那幅画《与爱一起放逐》,所以这个爱绝对不是指男女关系的爱,彭锋教授在文章中提到一点,是精神上的爱,实际上我所指的这种爱是我对传统文化的爱,这种爱被搁置在一个很荒凉的时空。

记者:你出生在80年,您觉得80年代的画家和以往的画家有哪些不同?

彭斯:这个我真不知道,你把我归到是哪个年代的画家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说的是我发现老一辈的画家,他们大部分都具有非常好的品质。这是我们这一代已经丧失的一种精神状态。作为一个画家,他首先是个人,还应该是个有品质的人。当代艺术里边让我看到太多的没有品质,一个画家只有有品质才能画好画,才能有很深刻的东西。

记者:我见你从去年开始画了几幅马,你为什么对马感兴趣?

彭斯:我画马最早是之前的一幅作品《巴洛克的使者》,因为我对马的形象有些感触。其实我对题材的选择经常是通过第一眼的感觉,马给我很清秀、俊朗、健壮或是苍劲的感觉,这些形象与我内心想要表达的情感很契合,那自然就会想到借助于这种形象来表达我想要表达的意境。比如去年我画《白马赋》就是想要表达一种很自然、俊朗的美,就像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里那种很俊朗的感觉。我不是简单地去阐释这个词,因为绘画有种非稳定性和明确性,在表达的过程中往往会有一些情感的生发或情绪的转移,可能最初想到的是很清俊的感觉,而在画的过程中又加了一些清润或凛冽的感觉,这都会随时变化。我画马,并不是想把它画得多好看,而是在它身上寄托了很多高乘的追求。

记者:你现在正在创作的这幅头戴荆棘的人物有哪些含义?

彭斯:很多朋友看到这幅作品以后会联想到宗教与殉难,其实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实际上我是想要延续去年的一幅作品《香草君》。当然,取荆棘这种东西放在头上也是因为这种东西的形象让我很有感受,平时我画画也经常画一些荆棘,后来我把这种东西移到头上来了,更多表达的是一种很美的东西,这种美不是唯美,而是有一种象征意义,可能有一种反省或一种稳定与永恒的追求。清静、俊朗、有所思的状态,整个画面有一种历史的东西,这个历史并不是指某一段历史,而是对历史宏观的感受,让它很稳定地呈现在画面中,表达的意境比较冷静。

也可能是因为我今年的绘画有些改变。去年的那幅《香草君》,人物形象有一种坚定,颜色有些辉煌、眼神凝聚一些,而现在的这幅虽然不是迷离与不稳定,但也不是一种很具体的表情。表现的是一种安静的状态,颜色也相对灰暗一些。画面前台第一次用暗红色,这可能是当初我去长沙博物馆马王堆对那种漆器上的暗红色比较感兴趣。我现在画人物比以前慢一些,可能人物已经不重要了,而线条、颜色变得很重要,线条,我想让它稳稳当当地嵌到这儿,颜色与它相辅相成,有种永恒的、稳定的感觉。我觉得今年的绘画更多的是回到绘画本身上去了。

记者:那这幅作品的名字是不是应该叫《荆棘君》?

彭斯:还没有定,我对作品的名字很在意,如果说我不取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的话,就好像还没有表达完整似的,这与唐人诗里的诗眼很像。我觉得画画并不只是画一幅画,还有一些寄托与某些责任的。有时候当我不去说的话,别人可能会对它的理解有偏颇。当然,误读也是一种解读。

记者:你的作品很多选用暗黄的基调做背景,你对此有哪些考虑?

彭斯:我去年对造型琢磨的比较多一点,因为如果我要考虑很多颜色的话,对造型的追求就会受影响。我追求的是通过形来表达对造型的力量和思考。今年的画有一些调整,就是颜色只是恰如其分地放在那儿,起到一种如虎添翼的作用,让它的形更明确。而采用黄色更多是从土质来的,而且长时间看宋画或者更早以前的画,发现时间让画面增添了无数的肌理、厚度,有些暗黄,浑厚而苍茫。

记者:对于2008年1月在北京保利艺术博物馆举办的“风——彭斯油画作品展”,你有哪些收获?

彭斯:有一个朋友对我那次展览的评价我觉的很恰当——一个画家要有一个初次的释放,你这个释放完成的很好。这次展览是我情绪上的一种过渡,第一次得到一个很好的释放。这是在那次展览中得到的很重要的东西——我完成了那个阶段的释放。现在跟那个阶段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过程。那时还有点青春的不确定的东西在里面,是对不确定因素的思考,而现在是确定的。展览也给我带来了一些生活条件的改善。现在我每天可以开车到乡下的画室去画画,同时也可以侍弄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的。这些生活的细节都使我更亲近自然了。这就像我写过的一段文字:“亲近自然,抑或就亲近清明了”。

记者:你早期的作品与现在的作品表达的内容有差异吗?

彭斯:最早期的画,有一种对青春的某一种诠释,里边融入了一些古典美学与中国传统美学的零零角角。而现在的基本上是一个整体的面貌和它融在一起的。比如《白日惊风》、《屈原之死》、《口角噙香》、《石头君》……像这样的作品表达的都是和我当时某一段的情结有关系的。比如在画《石头君》时,我对传统的某些东西有些不理解,对它有一些认识上的模糊,不知道它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呢,还是我应该越来越尊敬它,现在随着我对它的越来越认识,也是越来越尊敬它,但当时我是不确定的,有一些迷惘。

记者:你的下一次个展在什么时候?

彭斯:明年四月份我在北京大学的赛克勒艺术与考古博物馆有一个个展,主要展出的是我08年到09年的大概二十多幅作品。

记者:为什么选择在北大展呢?

彭斯:他们博物馆的领导对我的作品比较喜欢,也认为我的作品比较适合在那里展览,当然我也比较喜欢那里。

记者:说起北大我自然就想起多次为你写过文章的北大哲学系教授彭锋了,其实很多人对此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你与彭锋教授是否有血缘的关系?

彭斯:血源的关系没有,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但是最初不知道。彭老师是我毕业时“学院之光”展览的评委,事隔两年后又联系的。彭老师研究哲学和中国的古典美学、传统美学,而我的追求在当时也有一些萌芽。在与彭老师不断交流的过程中他对我有一些启发,使我对某些认识越来越明确,也让我不断地去学习古典美学中的意义。不是为了纯粹的传统而传统,它一定要和生活发生关系的,这并不是说我的画一定要和当代发生关系,而是和我切实的心境发生关系。

记者:你是一个非常具有古典文人气质的艺术家,你这样的性格与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吗?

彭斯:我家祖上是典型的耕读人家,我从小就开始学书法,我外祖父是当地的名士,留下一些诗稿,也有由真、草、隶、篆四种字体编纂出来的诗集,因为我喜欢它,所以这些诗册就一直归我管,甚至一直保存到现在。虽然当时我有很多字并不认识,但给我的感觉是很享受。通过这些书,再加上家乡附近的一些碑刻,传统的文脉对我有一些传承,深有影响。

我出生的那个县叫祁东县,是从古祁阳县划分出来的。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去过祁阳浯溪,后来几乎每年都去,因为那里有名闻天下摩崖石刻,唐代著名散文家、诗人元结的诗赋,有颜真卿、黄庭坚、何子贞等著名书家的书法,那时虽然没有先生教,但我对那些历史文化很感兴趣。后来我学了西方绘画,偶尔也去游玩一下,但更多的心思在西画那儿了,直到我中央美院毕业,有选择性去读些书的时候,又慢慢地恢复了对传统的情结,一直到现在,我的思维更多的是在传统里边。

记者:很多人认为,你的作品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气息与深刻的精神内涵,你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吸收最多的是什么?

彭斯:我认为传统文化更多的是涤荡了我们的心灵,使我们的心灵越来越纯净,实现情感的生发并升华,变得高级。

记者:艺术对于你的意义是什么?

彭斯:艺术加深了我对自然和生活的认知,让我对很多至美的东西有了更深的体会,对生活的品质也有了一些追求。艺术给我带来更多的是享受,一是追求美的享受,一是表达出了某种美的享受。但是这种享受并不完全就是所谓的快乐或其他的感受,更多的是一种思考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很迷人的。

记者:你的名字很有个性,英国有一位诗人叫彭斯,你的原名就是彭斯吗?当时取这样的名字有没有什么含义?

彭斯:这个纯属巧合,从小家人就叫我彭斯这个名字,但是是方言,等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曾用过“思想”的“思”和“司马迁”的“司”,都是我自己定的,后来我觉得现在的这个“斯”笔画比较多,写起来也更好看,所以就一直都用这个“斯”。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英国有位叫彭斯的诗人,不过我和他有一点是相似的,他是农民诗人,我是农民的孩子。我喜欢花花草草,诗经里也有很多对自然事物的描绘,我很荣幸生于乡下,这让我多了许多与自然亲近的机会。

彭斯

1980年出生于湖南衡阳

2000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

2001年素描《男人体》两幅、丙烯《女人体》四幅入选2001-2002中央美院年度成绩展获一等奖中央美院美术馆

2002年作品《红色男人体》、《粉色女人体》入选2002-2003中央美院年度成绩展获二等奖中央美院美术馆

综合材料作品《无题I》参加2002诺基亚亚太地区绘画大赛获优秀奖

铜版作品《无题II》入选全国高校版画教学年会展

2003年作品《无题III》、《一朵飘浮的云》、《老萨》、《佚名系列》参加中央美院“我们同学”联展中央美院美术馆

油画作品《大卫·科白》入选第三届中国油画大展 中国美术馆

作品《无题》入选中国版画三版展

油画作品《大卫·科白》参加第三届中国油画大展精品展中国美术馆

2004年作品《我型我SHOW》系列获“学院之光”中央美术学院造型艺术铜奖

作品《我型我SHOW》系列获中央美术学院学生毕业作品展银奖

作品《对话》入选第十届全国美术展览

作品《我型我SHOW》之七被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收藏

作品《我型我SHOW》之二、四被中央美术学院选送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参加艺术交流展

2005年丝网版画《我型我SHOW》参加“当代视线”中央美术学院学生优秀作品展澳门艺术博物馆

油画作品《我型我SHOW》、《曾经当过兵的人》参加北京世纪翰墨画廊藏品展

2006年油画作品《微乎其微的轻与重》、《怀殇》参加新油画艺术家联展

“歌颂我们美好生活”——新锐艺术家大展

油画《口角噙香》参加“精神与品格”——中国写实油画研究展

记者:伟子(个人博客http://blog.sina.com.cn/xiaoweiyi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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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斯油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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