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莫言情结” ——写在诺贝尔文学奖前/ 卢俊
我的“莫言情结”——写在诺贝尔文学奖前
卢俊
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守在电脑前,对着几个主流网站,不断的右键刷新刷新刷新,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上一次这样紧张貌似还得追溯到南非世界杯德国打西班牙。
时间到了晚上7点03分的样子,在凤凰网第N次刷新过后,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字样:“中国籍作家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
这一次我没有低调没有矜持,我连续向天振臂高呼了好几次,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就在我的博客发表博文表达我认为莫言和贾平凹两位老师是“当代中国文坛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作家”的想法,并在今年诺贝尔众奖项开始揭晓的时候将文章置顶,以表示自己的预言。现在,我的预言终于成为现实。
我是在初中二年级和莫言老师的作品结缘的。记的当时老爸老妈送给我一个大书架,和很多女人总想着如何填满自己的衣柜那样,我把读书以来这么多年的教科书课外书练习册甚至作业本都放进去了,依然还是空出两层,我便把目光投向了镇上的几家书店。当时镇上几家书店都快开不下去了,店主表示他们的书可以四五折的样子清给我,那时正好是正月,口袋还很硬很胀,便掏了两三百块钱的样子捧回了一堆书,这其中有两本书对我影响可以说是毕生的,一本是韩寒的《三重门》,另一本便是莫言老师的散文集《会唱歌的墙》。
买《三重门》开始纯属跟风,韩寒当时刚摘得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并一口气出了《三重门》和《零下一度》,正在红着,连班上几个戴眼镜的土气的要命的女生都天天捧着韩寒的书不放,我害怕给别人笑话落伍,便选了《三重门》,但拿到手一读才发现人家写的确实是好,里边很多难堪的情节后来我上高中泡妞时都遭遇过。而至于莫言老师的《会唱歌的墙》,纯属是冲着名字去了,墙都会唱歌,多奇妙的事情。
但书到手后才发现里边并没有想象中的有趣,是一篇篇据说是散文的东西组合而成的文集。当时初中二年级的我对散文的认识只停留在“啊,春天”、“祖国啊,听我说”、“借我一弯新月啊,照着你淡淡的愁”的很多语声词、感叹号的抒情文章,当时很多师范中文系学生发表的文章都惯用这一路;而对于莫言老师的散文,又长又深奥,整本书一遍读下来实在是一头雾水。等到读第二遍的时候,也只记住了他家的高粱地。而等读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开始有点感觉了,终于明白里边其实是莫言老师在自述其个人生活经历,学习经历,成长经历,及对一些人、地、书的看法和立场,只是有隐性有显性,需要读者静下心慢慢品味而已。
等再回头深入读书中一些文章的时候,思想终于给吸进去了,或者说,我和文章的一些地方产生了共鸣。莫言是乡下人,我也是农村娃;他曾经进城给嘲笑,而我在刚跟父母亲迁到镇上的时候也给父亲单位的同事作弄过;他家乡有高粱地,我乡下也有水稻田和花生垄;他喜欢一个躲在草垛里思考,我也喜欢一个人到老屋杂物房发呆;他曾经喝醉酒一个人到河边看那天旋地转,我也曾经灌了瓶啤酒后跑到老妈媒人屋后山的茶果树上看白云......种种偶合表明,我和莫言老师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莫言,这个名字奇奥又好记,之前却闻所未闻。我于是跑去问我初中二年级的和我很要好的语文老师吴汉强老师,他只是说了一句:“莫言是很有争议的作家,写小说的。”便不再说下去了。
那时的学习条件是多么的落后,我竟无法弄明白一个作家的基本情况,就像窗口走过一个让你心仪的女孩子,你却连她最基本的信息都无法掌握,确实是郁闷透顶的。但我却很快受莫言老师作品风格的影响,在对一个平常普通的写作对象时,我慢慢也学会了深入刻画,并大力展开;同时,也适度的加入了口语化,不光提高了写作时的思考速度,也带动了读者的阅读速度和理解速度。
莫言老师的作品,还让我深深认识到,身边的一切事物,人生经历的一切,都构成了一个作家写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言下之意也就是说经历的越多越丰富,精神果实也就越丰硕。所谓“文章憎命达”,一些足不出门的学者,以及一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写出永恒的伟大的文字来的。以这个原理为标准,一些当红的美女作家、网络写手写的东西能有多少可读性呢?即便是红得发红发紫的作家那些给捧上天的东西到了瑞典文学院哪里有多少是能撑到最后的呢,可想而知。
我的“文学共和国”以及最初的文学理念就是这样给培养起来的,我有着无穷无尽的想法,也渴望像韩寒那样,边读书边用课余时间组织几本像样点的文字,好让别人也来关注我,了解我,最起码能让一些女孩子能因此对我有好感。我觉得我完全有这个能力,完全有这样的才情支撑一个精神世界。只是我所在的城市是个小城市,我们干瘪的头脑天天充斥着分数为上的选材理念,天天是小市民的相互指责相互暗算,每个人眼睛里头都容不下半粒沙子。从初中到高中毕业这整整六年多的时间里头,我天天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的愿望从最初的清华北大,到最后的只要活着离开高州。这样的情况下,恐怕没几个真的能坚持下来去从事他真正喜欢的东西,我高中时定下的几个中篇小说的大纲,最后甚至一个都没有动笔;而我身边,我身边的同代,没有一个最后是完成了他们喜欢做的事情。
这么多年里头,特别是上了广州后,我常常见到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上去问他们:“你知不知道莫言”,“你有没有读过莫言的作品”,“我推荐你读莫言的作品,写的真的太好了”,云云......
神经病。他们不屑一顾的眼神,真的很让人难受。但是没办法我总不能强迫着别人去读莫言的作品。人生有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就是强迫别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多白痴的事情,好比我一个堂侄小学时看了一部叫《仙鹤神针》的香港电影,回来后就到处跟人家说仙鹤神针,弄的左邻右里都以为他得了仙鹤神经,烦得不得了。一如我初三考美术特长生集训时老是问几个高州的哥们有没有看过《废都》,有个姓邓的哥们终于不耐烦反问过来:“你有没有看过废城?”
“废城是什么来的?”我一头雾水。
“废(费)城76人队啊,艾弗森啊,懂不,SB。”——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和别人讨论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我有着无穷无尽的想法,无穷无尽的灵感和情愫,在初中和高中这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唯一能做的都是化作一封封呕心沥血的情书递给邻班的女孩们,却统统有去无回。所幸的是在我走向社会的时候,特别是当我即将为人夫为人父的时候,我终于能全心全意去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也终于找到了承载我无穷无尽的想法、灵感和情愫的方式,我飞在天上的理想,终于双脚够着了大地,即将生根,发芽。
而莫言老师,也终于得到了世界的认可。中国文学也迎来了崭新的局面。我和莫言老师都成功了,因为我们都坚守到最后。
愿一切都好,愿我们一切都好,愿莫言老师一切都好。一切还将继续。
201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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